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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在嘉兴、杭州和北京三地上空进行了一场“5小时”的生命接力赛。也就是在这个青年节,21岁的女孩,用这样特殊的方式致敬了青春。
4月25日,21岁女孩刘国群突遇车祸,奋力抢救一周后,医生宣布脑死亡。“虽然我们不能救活她的全部,但这样做,至少她身体的三分之二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女儿的生命在别人身上有了延续。”这是刘国群父母为女儿最后做出的选择。
5月4日中午11点35分 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 心脏抵京
国航CA1711航班顺利抵达北京,负责运送移植心脏器官的阜外医生说,在交通顺畅的情况下,预计1个小时后抵达阜外医院,他将乘坐小汽车转运这颗捐献心脏。
21岁四川女孩儿的这颗心脏,穿越近1300公里,通过直升机、民航、汽车等交通工具的持续接力,将最终抵达受者面前。
5月3日下午3点
嘉兴市第一人民医院 艰难的决定
浙医二院脑重医学科主任胡颖红带领的移植团队,在对刘国群进行最后一次器官捐献前的评估。
这个有着男孩一样名字的花季女孩,在4月25日骑电瓶车归家途中,不幸撞上路旁的隔离带,头颅倒地,血流不止,经过一周的救治,21岁的她,再也没有苏醒。
不过,小国群的父母,在她弥留之际,为她做了最后一次抉择:捐献所有可用器官。这个满眼布满血丝的父亲——在浙江温岭打工的四川男子含着泪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她还那么年轻,我们希望她的生命能够延续。”
对于一个传统家庭来说,要做这个决定也是艰难的,小国群的父亲刘万永,以及从宜宾老家赶来的妈妈,还有其他家属坐一起开了一场家庭会议,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孩子没了,可她能挽救很多其他家庭。
5月4日早上7点半
嘉兴市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室 最后告别
一大早,医生就将刘国群从ICU推向手术室,小国群的家人在手术室门口最后看了她一眼,所有人都哭了,父亲哭着说:“女儿,今天是你用另外一种方式重生的日子。”
小国群的奶奶也来了,虽然听不懂奶奶的方言,不过还是能感受到奶奶心里的伤痛,她一直半蹲半跪着,撕心裂肺地哭泣和呼喊。当小国群的父亲告诉奶奶,他们决定让小国群的生命用另一种方式再度延续时,奶奶用手扒着门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手术开始前,医生们站成一排,一起向小国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随后,他们从小国群的体内取出1颗心脏、1个肝脏、2个肾脏、2只眼角膜。她的这些器官将先后乘坐直升机和民航航班,穿过河流、飞过山川,去挽救杭州、北京的6个病人。
5月4日早上8点19分
杭州浙医二院滨江院区停机坪 争分夺秒
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就绪,将飞行110公里到达嘉兴市第一人民医院,去接小国群捐献的器官。这是浙江首次通过直升机运送移植器官,开启了浙江器官捐献飞机运送的先河。
浙医二院院长王建安说,肝脏离体后最佳移植时间是12小时内,肾脏的最佳时间是24小时内,而心脏最为苛刻,只有5小时,而且这都是下限。从医生的角度来说,自然是越短越好。
“转运捐献器官本就是一场争分夺秒、和生命赛跑的接力赛,今天我们把直升机物尽其用,光荣完成了一次崇高的生命延续使命。”王建安说。
5月4日上午8点48分
嘉兴市第一人民医院停机坪 出发
嘉兴一院并没有停机坪,但是为了直升机能够安全降落,医院方面特地将一个大的停车场腾空,让这次生命的接力更为顺畅。
昨天早上的天气并不是很好,空中一直飘着小雨,小国群捐献的器官被放在两个人体器官低温保存箱里,大的那个放着她的肝脏、肾脏和眼角膜,小的那个则放着她的心脏,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目视着直升机的降落。
直升机降落了,装载着小国群器官的箱子被平稳地抬上了直升机。转运相关工作人员说,虽然能见度能满足飞行条件,但降雨量对飞行速度有些许影响。
从嘉兴到萧山大概有110公里,救护车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需要1个多小时的转运时间,而直升机能将时间缩短至半小时内。
5月4日上午9点55分
杭州浙医二院解放路院区停机坪 手术成功
9时43分,直升机又从萧山机场再度起飞,这次要前往浙医二院解放路院区,带着一肝、二肾、二角膜继续飞行。12分钟后,直升机抵达浙医二院解放路院区楼顶停机坪。
10点05分,小国群的器官顺利送入解放路院区手术室,这时,浙医二院器官移植中心的专家们早已准备就绪,为一名肝癌术后复发的患者移植肝脏,并为两名尿毒症患者移植肾脏。
截至下午3点15分,浙医二院传来了好消息,一台肝脏移植手术、两台肾移植手术都已顺利完成。而小国群的眼角膜,也已保存妥当,移植手术将择机进行。
5月4日上午9点36分
杭州萧山国际机场901号停机位 落地转运
短短26分钟,直升机降落在萧山机场停机坪,停靠在转运客机国航CA1711次航班旁。
此时,国航CA1711航班在萧山国际机场早已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工作。北京阜外医院的一名负责运送器官的医生接过装有小国群心脏的器官转运箱。
这趟CA1711次航班的正常起飞时间为9点20分,为了运送这颗带着希望的心脏,推迟了23分钟起飞。与此同时,萧山国际机场也为小国群的这颗心脏做了一系列的保障措施,当小国群的心脏一登机后,CA1711次航班立马开入跑道,冲向蓝天。
在飞机冲向天空,逐渐离开人们视野时,杭州萧山国际机场的上空竟出现了一条彩虹,像是一道跨越天际的生命之虹。
5月4日上午9点10分
嘉兴飞往萧山国际机场的空中 接力
一切准备妥当后,直升机再次起飞,飞往杭州萧山国际机场。这次器官捐献的特殊意义还在于,这是国内首次直升机、民航联运千里“送器官”的一次尝试。
在每年有30万等待移植的器官衰竭者,移植供需比高达1:30的当下,每一个器官都弥足珍贵。虽然浙医二院的心脏移植团队成功完成过许多次心脏移植,但非常遗憾的是,此时在浙医二院没有合适受体。不过,浙医二院移植团队的专家们很快得知,北京阜外医院有适宜受体。
不过新的问题,摆在医生们的面前:供体脑疝,生命体征不稳定,器官摘取只能在嘉兴第一人民医院进行,心脏离体后5小时内,必须进行移植手术,而从杭州到北京,即便坐最快的飞机,也要2.5小时。
时间紧迫,考虑到高速未知的路况,甚至都有超过5小时的危险。所以,浙医二院最终敲定:用直升机转运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