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任明杰
近期，无人驾驶再次引发市场高度关注。特斯拉无人驾驶汽车发生一起命案，受到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的调查，这不仅引发了人们对无人驾驶安全性的高度关注，也令以特斯拉为代表的主流车企与以谷歌为代表的IT巨头在无人驾驶技术路径方面的争论再次掀起高潮。另一方面，宝马、英特尔、Mobileye日前召开联合发布会，宣布将组建团队合作开发无人驾驶汽车。业内人士分析，三巨头的结盟将促使更多的主流车企、IT巨头、零部件厂商加快合作的步伐，并有望大大促进无人驾驶的产业化进程。在“冰与火”的交织下，无人驾驶正在曲折中不断前行。
技术路线之争再起
据NHTSA的声明，事故车辆是2015年款ModelS，事故发生时车辆开启Autopilot自动驾驶模式。该部门将调查“事故发生时驾驶辅助功能的设计和性能”。如果NHTSA认为车辆安全性存在问题，将会要求车辆召回。
这一事故对于致力于推进无人驾驶商业化的特斯拉来说是一个沉重打击。此前，谷歌研发的无人驾驶汽车在测试中也发生过十余起交通事故，但从未引发命案。此次特斯拉无人驾驶汽车事故除引发市场对其安全性的关注外，特斯拉及谷歌为代表的两条无人驾驶技术路线也形成争论。
无人驾驶技术通常分为四个阶段，包括辅助驾驶阶段、半自动驾驶阶段、高度自动驾驶阶段和完全无人驾驶阶段。为了实现无人驾驶的最终目标，以谷歌为代表的IT巨头和以特斯拉为代表的主流车企从一开始就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技术路径。IT巨头追求的是无人驾驶一步到位，以充分发挥其在人工智能深度学习和高精度地图方面的优势；而特斯拉则代表了主流车企的思路，以渐进化的技术路径尽快实现无人驾驶的商业化。
在上述不同技术路线的指导下，谷歌、百度等研发的无人驾驶汽车还处于测试过程中；而特斯拉研发的半自动驾驶汽车则已经实现商业化。不同的技术路线代表不同的成本考量。以谷歌和百度的无人驾驶汽车为例，仅车顶上一个激光雷达的成本就高达50万元。而为了尽快实现商业化，特斯拉则将这些造价高昂的感应系统一并去除，凭借单目摄像头等简单的感应设备，便让无人驾驶的梦想尽早照进了现实。分析人士指出，出于安全性考虑，NHTSA可能会在硬件配备及系统要求上敦促相关部门出台门槛及规定。这显然对致力于尽快推进无人驾驶商业化的主流车企不利。
招商证券指出，从特斯拉的官方回应分析，此次事故发生源自于多重事件叠加，从情景上分析属于小概率事件。但事件本身揭露了目前算法及硬件技术的短板，单目摄像头对于立体及大面积平面物体的识别存在硬伤，毫米波雷达存在识别区间限制以及在极端情况下对于综合情景的取舍及冗余判断等问题。此事件预计将对无人驾驶领域的硬件及算法产生促进，对于双目/广角摄像头、毫米波雷达、激光雷达的综合采用将可能迎来破冰。特别是对于之前成本较高的激光雷达+多摄像头方案可能会带来助推作用。
巨头结盟加速产业推进
除了特斯拉安全事故引发的路线之争，无人驾驶的产业合作也在加强。宝马、英特尔以及以色列科技公司Mobileye日前召开联合发布会，宣布将组建团队合作开发无人驾驶汽车。宝马董事会成员兼研发主管Klaus Froehlich表示，三方合作对于宝马自动驾驶技术研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自动驾驶汽车将基于宝马i Vision Future Interaction概念车打造，预计在2021年正式发布，实现在高速公路和城市的全自动驾驶。
在三巨头的结盟中，宝马是传统汽车巨头，英特尔是世界领先的计算机芯片制造公司，而Mobileye则是以色列的汽车安全科技公司，专注于计算机视觉、机器学习、数据分析、高级辅助驾驶系统定位及绘图、自动驾驶技术等领域。银河证券指出，三巨头的结盟将促进更多的整车厂、配件厂厂商、IT企业、高精度地图商和第三方企业跨界合作，将大大加快无人驾驶的产业化进程。
上述三巨头的结盟也反映了当下无人驾驶技术合作的主要模式——主流车企、IT巨头、零部件厂商强强联合。以长安汽车今年4月在北京国际车展上展示的无人驾驶汽车为例，全球零部件巨头博世提供执行系统的技术，摄像头和毫米波雷达以及背后的算法、车载高精度地图的结构则来源于百度。长安汽车副总裁李伟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在开发无人驾驶汽车方面，长安汽车与博世、华为、360、高德地图、百度等众多企业建立了多方面的合作关系。
零部件厂商与主流车企的传统合作关系一直比较紧密；而在无人驾驶方面，凭借在传感器和算法方面的垄断优势，零部件厂商与主流车企建立起新的合作关系。以毫米波雷达为例，技术主要掌握在大陆、德尔福、博世、电装等全球零部件巨头手中。毫米波雷达本身的难点在于通过算法对识别的信号进行过滤筛选，实现对前方汽车的精准定位，因此毫米波雷达与算法不可分割。在与车企的合作中，上述零部件厂商一般采用毫米波雷达与算法“捆绑销售”的方式，提供以毫米波雷达为解决方案的整个ADAS(高级驾驶辅助系统)。
以谷歌和百度为代表的IT巨头与主流车企在无人驾驶汽车方面的合作则有更长远的着眼点。未来，无人驾驶汽车要实现高速无人驾驶和完全无人驾驶，特别是要适应复杂的城市路况，通过高精度地图实现线路规划的作用不可或缺，这也凸显了IT巨头在此方面的优势。在此背景下，主流车企与IT巨头正掀起合作高潮。今年3月31日，长安汽车与百度签署智慧汽车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在汽车智能化领域开展全面深入的合作。据了解，两者的合作可能集中在两个方面：在人车互联方面，百度将为长安提供CArLIFE、MyCar和CoDrive三种技术平台；在自动驾驶方面，百度将为长安无人驾驶汽车提供高精度百度地图以及其他应用产品。
无人驾驶曲折中前行
一方面是特斯拉无人驾驶事故引发的主流车企与IT巨头的技术路线之争，另一方面包括主流车企、IT巨头、零部件厂商在内的多方合作正进一步加强，无人驾驶汽车在曲折中不断前进。
进入下半年，无人驾驶在国内呈现出加速推进的迹象。在近日举行的2016夏季达沃斯论坛上，百度总裁张亚勤表示，百度今后将无人车项目作为未来发展重点，计划三年商用五年量产。据介绍，百度自动驾驶车项目技术核心是“百度汽车大脑”，包括高精度地图、定位、感知、智能决策与控制四大模块。其中，百度自主采集和制作的高精度地图记录完整的三维道路信息，能在厘米级精度实现车辆定位。
中国首例商用无人驾驶汽车项目已经落地。7月6日，北汽集团新技术研究院与盘锦市大洼区人民政府签署协议，在无人驾驶汽车方面展开战略合作。双方决定借助盘锦市大洼区独特的“红海滩”旅游资源，融入北汽无人驾驶的全新元素，在“红海滩国家风景廊道”合资合作开发建设无人驾驶体验项目。这意味着北汽无人驾驶汽车商用化进入实施阶段，盘锦红海滩将成为无人驾驶汽车的展示平台。
无人驾驶的法律法规也在不断完善。今年6月，由工信部批准的国内首个“国家智能网联汽车(上海)试点示范区”在上海嘉定正式投入运营。目前开放的封闭测试区(一期)可以为无人驾驶汽车提供综合性测试场地和功能要求。同时，国家正在积极地推动制定无人驾驶相关技术规范。由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开展的国家智能网联汽车技术路线图也已经基本完成，将在合适的时机对外发布。
此外，南方科技大学、密西根大学、前沿产业基金在深圳签订合作协议，将联合共建无人驾驶示范基地，项目总投资100亿元。此前，深圳市与美国密歇根州签署合作备忘录，双方共建深圳——密歇根联合创新中心，重点推动技术转移、产学研合作以及人才培养。此次两地联合共建的无人驾驶示范基地是首个具体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