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义成:做企业是企业家的事 不能依赖政府

12月17日,第七届全球新能源汽车大会(GNEV7)在北京中国大饭店盛大开幕,全球数百位思想者和变革先锋与新能源汽车业者在“重新定义汽车•聚变未来”的大会主题下,吸引了来自全球100余位思想者和变革先锋展开思想对话,对电动化、智能化、大数据、汽车技术结合的趋势进行深度讨论与研判共同看来路,望前途。 以下为智电互动集团董事长 庞义成发言实录:

智电互动集团董事长庞义成
智电互动集团董事长庞义成

庞义成:非常高兴和欢迎大家来到第7届全球新能源汽车大会现场,早上出了一点小事故,昨天我们的同事和服务商工作了一个晚上,到今天早上快9点的时候,才把现场搭建好,因此让各位在门口久等了,很抱歉。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大家聚在一起暖和暖和也是好事。

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坐在前排的很多朋友都是参加这个大会很多届的朋友,但是也有一些新朋友,比如坐在我正对面的这两位老外,戴维桑德罗和理查德。福斯特,是新朋友。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就是很重要的原因,大家知道北京市政府昨天晚上发布了第一个红色雾霾警报,组委会为此紧急为大家采购了一千个口罩,让大家出门的时候戴上。

还有好几位朋友,因为这场雾霾,昨天晚上的航班被取消了,或者被降在其他城市。

这提醒我们推行履行交通、降低污染是多么紧迫、迫在眉睫的事儿,为了我们的孩子不再戴口罩,我们得努力。

2016年马上就过去了,有很多事儿要聊聊。我个人认为有四个事儿需要特别聊一聊。

第一个是查骗补、第二个是产业政策的大讨论,第三个是新品牌的扎堆。第四个是乐视风波。

先说查骗补。在1月份大会的时候,我问过很多朋友,你们怎么看2016年,大家都认为很乐观,认为在2015年增长的基础上,2016年翻四倍,70万台没问题,乐观估计100万台没问题。当时大家都热血沸腾,觉得中国的新能源汽车终于走上了快车道,经过长时间的蜇伏,终于走上了爆发式增长的快车道。

话音刚落,电池准入的政策就来了,三星、LG等海外同行首先倒霉。然后查骗补就来了,一查就查了将近一年。到现在为止,据我所知,2016年的补贴政策还没出来,所以到现在为止,整个行业做车的朋友没有一家拿到了本年度的补贴。

在这种情况下,今年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市场规模达到了多大水平呢?没有到70万台,但是也到了50万台,应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个数据。在完全没有任何补贴,当然不是说补贴取消了,是补贴没有落实的情况下,能做到50万台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数据。

现在如果今天我们再问在座的同行,各位如何看2016年,我相信各位普遍的反映是,心里比较担心。担心什么呢?第一,补贴还没有拿到,日子不好过,明年的政策还不知道,心里打鼓。从年头的极度乐观到现在的普遍焦虑,整个行业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

这就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引发了一场关于产业政策的大讨论。今年北大国发院两位著名教授,林义夫和张惟英就产业政策进行了公开的辩论,这个辩论非常大,很多人到现场去看,当然网上也做了直播。辩论的话题涵盖的问题很广,有两个问题特别吸引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产业政策为什么会失效。第二个问题,要不要给补贴。

关于产业政策为啥会失效,林义夫说,产业政策失效不是产业政策本身的问题,而是执行的不对。发展中国家急于赶超,用力过度,过度扶持优势产业,好心做坏事,这是林义夫的观点。但是张维迎不同意,张维迎认为产业政策之所以失败,是基于人类认知的限制以及激励机制的扭曲,简单地说,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所以对未来作总体宏观的集中性的决策是风险巨大的。

第二个,只要是产业政策,必然会造成权利的寻租,这是因为人类的无耻造成的。这是张维迎关于产业政策为什么失败的观点。

关于要不要补贴,两个人的辩论也很有趣。林义夫认为,补贴是帮助企业解决基础设施或者劳动力的限制才需要的,所以他说我从来是反对补贴的,在我提出来的产业政策里面没有一条是需要补贴的。

张维迎说,补贴并不是企业家的主动意愿,他举了一个例子,企业家对未来的创新并不是基于边际效应和边际成本的比较,而是基于市场前景和技术前景的判断。一个人要吃螃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因为奔着补贴吃螃蟹,仅仅是为了这个美味干冒风险吃螃蟹,他吃成功了,市场会奖励他。

所以关于这两个问题的讨论非常吸引我,这场讨论吸引了很多人的加入,比如后来的吴敬琏先生和陈静泰先生。

最近有传言,明年的地补大幅度下降。还有传言,中央的扶持基金更多向基础设施和基础研究方向倾斜。我想,这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假如没有补贴,各位还干不干新能源?我猜有人会说,电池还这么贵,密度还这么低,如果没有补贴,那怎么干。

你别急,如果你不干,肯定有别人干。截至目前,发改委已经发出了6张新能源乘用车的生产牌照,分别是北汽新能源、长江汽车、长征华冠、敏安汽车、奇瑞新能源、万向新能源等。这6张是不是结束了,发改委会不会继续发,我想肯定会的,会不会有人继续杀进来,肯定会的。简单数一下,2016年亮相的新的汽车品牌,除了刚才说的长城、前途、敏安和万向,还有一长串,云度、蔚来、车和家、游侠、爱驰亿维、威马和乐视等,目前亮相的已经有16个,后面还有没有,肯定有。

这还不算传统汽车做新能源,像宝马、大众等等的。还有低速电动车,比如御捷、乐驰等等。回想1920年代有很多汽车品牌杀进来,到现在大家想想为什么。这些新品牌发展的时间,应该在2018到2019年期间,那个时候补贴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些新品牌是奔着补贴来的吗,很显然不是。他们奔着什么来的呢,我想他们是看到了更大、更长远的机会,就是技术变革。这个技术变革就是技术化、轻量化、汽车共享等等。

变革之路注定不平坦,变革意味着巨大的收益和巨大的风险。所以要说一说乐视,在过去一段时间乐视不停上头条,媒体不停追问,你的资金链是不是要断了,是不是要垮了。在这种巨大压力之下,贾跃亭的表现是出人意料的好,作为一个企业家这段时间的表现是赢得我的尊重的,首先他非常乐观,至少表现得很乐观,一般人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是无法做到这样乐观的,大家看他接受采访的时候,笑得是非常灿烂的,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第二个,他很透明开放,他没有避讳自己资金紧缺的事实。

第三个,他非常坚定,在造车这件事上绝不回头,很像一个人,很像董明珠,董明珠前面说过自己投钱投银隆。

所以,对贾跃亭,对乐视,我个人非常希望它能撑住,能够挺住。假如乐视不能挺住这一关,倒掉,后果是很严重的,不仅仅在资本市场引起轩然大波,对中国造的汽车企业的信用都会造成影响。所以我们衷心祝福乐视挺过这一关。

我之所以说乐视,并不是单纯表扬它,而是想说它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梦想和生态是它最喜欢的两个词,贾跃亭非常喜欢这两个词,在三年时间聚集了700亿的资金,搭建了七个生态,聚集了一个闭环,还有很多名词。我们发现这七个生态没有一个生态在各自领域里做到行业前三,唯一挣钱的就是乐视网,但是乐视网在整个视频领域也被BAT远远甩在身后,这就是乐视造成今天困难局面的核心原因,就是缺乏核心竞争力。所以我们总结,梦想是要自己买单的,生态是不能搭建的,是要自然生长的。

我觉得贾跃亭没有其他的问题,他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商人看,而是把自己当成了超人看,很显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超人。

所以,回顾2016年值得我们总结的事情有很多。我简单总结一下,一句话,做企业是企业家的事儿,不是政府的事儿,因此,我们对自己的期望要高一些,对政府的期望要低一些,要是这样的话,大家就不会那么失望了。

然后,你看到了未来,你就放胆去做。没有拿到补贴的朋友,今年能够早点拿到,但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快了。

其次,也希望政府早一点把生产端的补贴取消掉,因为这种补贴不取消,垄断、碎片化的市场就不会停止,这个市场就不能自然生长。

第三,最后,我也要祝愿这些新做车的朋友,早一点拿到多多的钱,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我相信只要在座的我们团结起来,心中坚定向着十年后的目标出发,未来就一定在我们手上,重新定义汽车,聚变未来,让我们以今天开始,重新出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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