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民:反对野蛮增长 和宝马合作进深水区

华晨汽车集团董事长、总裁祁玉民
华晨汽车集团董事长、总裁祁玉民

新浪汽车讯 距离祁玉民履新华晨集团董事长已经有将近十年之久,其对于自主品牌的发展、合资合作、企业管理方面的想法也日益成熟。在2015广州国际车展上,祁玉民接受了包括新浪汽车在内的媒体采访。他表示,华晨目前已经到了稳定发展阶段,主要在企业文化、制度改革以及队伍建设方面下功夫。对于有些评论认为华晨缺乏新车型,他表示反对产品野蛮增长,一个品种需要有规模效应;对于和宝马的合作,祁玉民表示华晨的策略就是在合作中以市场换技术,目前华晨和宝马合作已进入了深水区。

祁玉民表示,“我在消灭我的个人英雄主义。销售收入过千亿那一年,我开始思考,不能单打独斗。当一个企业在困难的时候、小规模的时候,个人的作用非常大。当一个企业销售收入到了千亿以上,到了稳定发展的阶段要靠团队,要靠制度,要靠文化,华晨现在正在调整制度。很快我们这个团队也会发生变化。”

祁玉民认为,中国汽车品种淘汰率太高不正常,和中国消费者心态有些浮躁有关,很多不错的车在中国淘汰太快。自主品牌要做一些事情,要有长远打算,要坚定但不能浮躁。

对于有些媒体评论的华晨新车型缺乏导致销量下滑,祁玉民对此并不赞同。他表示,“反对产品野蛮增长,一个品种要不断升级,但是也要在全球卖很多台,有一个规模效应。如果一款车开发后只卖两三万辆就淘汰了,必然会失败。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跟风走,我不赞成野蛮开发。我们行业现在的问题是车型很多,但是主力车型不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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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访过程中,祁玉民多次谈到和宝马合作给华晨带来的巨大变化,他表示,“华晨整个走的路子就是国际合作,在合作中以市场换技术。目前和宝马合作进入了深水区,宝马现在开始跟我们进行战略合作。我们的策略就是以市场换技术,你进来必须有给技术。合同签了以后没人去拿技术。所以传统技术才落后,等于被人打了两耳光。现在合作已经从换技术延伸到换管理、换经营、换人才。”

不过,祁玉民也坦承,华晨在营销方面有薄弱的一面,在这方面和合资品牌有差距。对于营销,祁玉民也有独到的见解,他认为,独立4S店必然会走到死胡同,要建立汽车城或者汽车mall,把所有汽车功能全部集中在mall,建一个平台,让这个平台和网上电商平台互动起来,互动起来以后实现新的营销模式。

以下为华晨汽车集团董事长、总裁祁玉民的现场采访实录:

新浪汽车:现在好像自主品牌在海外市场比国内市场更活跃,是什么原因?

祁玉民:华晨有一个大的海外项目在伊朗,伊朗市场明年会发展。我认为中国消费心态有一点浮躁,我认为中国的车型品种是现在全世界最多的,品种的淘汰率也是最高的,品种最多可以,品种淘汰率太高是不正常的。

婚姻都讲七年之痒,现在哪有七年呢?车也是,我刚来的时候,杨波总是跟我说骏捷最少能热销七年。哪想到三年就不行了,车还是好车,但市场不行。再好的车在中国三年颜值就不行了,就产生视觉疲劳了。为什么?因为有更多的车,有更新的想法。中国现在很多自主品牌的车不敢在中国卖了,拿到外头去卖。因为消费心理的问题,所以我们很多不错的车在中国淘汰太快,但是在国外还是好车。

新浪汽车:很多大集团的自主品牌都在进军海外市场,但有些品牌在国外存在一些问题,您对此怎么看?

祁玉民:大集团有大集团的病。大集团牛,然后它拿东西拿不出去,没有小企业拿得快。所以大企业在自主品牌上真碰到课题了。大集团真应该思考,好好抓抓自主品牌了。

我觉得这十年中国的汽车在培育需求上,轿车进家庭是非常成功的,在培育市场上是非常成功的,在市场的供给上是不成功。汽车界实在该反思了。

我觉得汽车应该能搞好,我们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搞好,不要做政治车,政治车是没有出路的,要做市场车。有人跟我说,你做大中华,像红旗,我们不做政治车,一定要做市场车,做有市场竞争力的车。

我还是主张在合适的过程中引进消化吸收,我还是觉得这是一种方式。像宝马2.0T的发动机应用在华晨汽车上。我从宝马引进来1.6T和1.8T的,把这两个装在汽车上,引进以后一定要消化吸收再创新,然后带动我们自己的发动机发展。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打法。

新浪汽车:和宝马在发动机引进方面细节?

祁玉民:为什么给我?我觉得谈合作,合作合同写得很清楚,是合作伙伴。宝马还是一个非常值得欣赏的公司,他答应的事就会做到。人类都是一样的,人类都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都不愿意给徒弟。我们高端的产品总有一天和宝马低端产品发生冲突,我们往上走他们往下走,入门级的发生冲突。但是不要防着,我对你没有根本的问题,我在进步你也在进步,我们之间总有几十年的距离,你要是防着我,说明你在进步你在退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宝马要倒退呢?我好了,你也会好,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我和宝马打交道,和德国人打交道还是非常欣赏他们的作派的。

还有麦肯锡,麦肯锡常年在宝马集团,给宝马搞管理优化。麦肯锡的人跟他们一块儿来,他们把智库带到了华晨。

华晨整个走的路子就是国际合作,在合作中以市场换技术。现在我从换技术延伸到换管理、换经营、换人才。体系化了,光有技术是不行的,我体会太深了。另外有了宝马这个发动机,你要配变速箱、底盘,一系列问题就来了。这有一个心态问题,有一个体系问题。

宝马会有一套品质管理流程体系给我们。我发现我们的质量为什么出问题,我们为什么不过关?因为每个人都不重视,宝马的体系不是这样的,它不叫检验体系,叫保障体系。所有人都按这个标准,按这个规则办事。

为什么现在华晨每一款车都比上一款车质量好?就是因为这套体系,这套体系我们花了三年建立。我们在产业发展中有两大欠帐必须有人来还。

第一个是核心技术的缺失,第二个是品质不能保障。这是中国制造业两大历史性欠帐,我们必须得还。靠什么呢?靠体系。宝马帮我们要培训员工,帮助我们建立质量体系,把宝马的质量体系移植到中国来。

新浪汽车:从前年到今年,上海车展到北京车展再到广州车展。我发现我们展台形式和色标发生变化,是什么原因?

祁玉民:原来我们过去是红色的,那个时候强调民族的,我们用龙、长城、红色,强调这些多一些。当时我们打着民族牌。现在的颜色更国际化、现代化。现在随着水平、质量、工艺程度的提高,走出去了,需要更加国际化、现代化。

新浪汽车:这几年感觉华晨有一些淡定了,没有前期急于想表达什么的。这个淡定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祁玉民:华晨的转变是从前年开始的,是从销售收入千亿的时候我思想发生深刻变化的,因为华晨总是打上我的烙印,当华晨到了千亿时,我本人开始发生一个很大的变化。我这种变化肯定也会体现在集团上。

第一个变化是个人英雄主义,我在消灭我的个人英雄主义。我是学工程管理出身,我认为,当一个企业在困难的时候、小规模的时候,个人的作用非常大。在华晨也是这样,个人英雄主义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我认为当一个企业销售收入到了千亿以上,到了稳定发展的阶段要靠团队,要靠制度,要靠文化,从个人英雄主义转向为靠团队、靠制度、靠文化。所以我们的企业文化开始出来了,我现在正在调整制度。很快我们这个团队也会发生变化。我在做三个事,一个是企业文化;另外一个是制度改革;还有一个队伍建设。

我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的思维再领导上千亿的企业,我也怕失误。所以要靠先进的制度和先进的文化。我们的文化就是创新文化,制度就是改革,团队就是智慧。销售收入过千亿那一年,我开始思考,不能单打独斗。

第二个变化,我觉得自主品牌要做一些事情,要有长远打算,不能浮躁,要坚定但不能浮躁。过去我们行业、包括我本人和华晨都有一些浮躁的东西。我觉得冲动和浮躁都会害人。所以华晨和我本人做事过程中开始淡定。

第三个,为什么我淡定,是因为我有牌了。现在媒体和业界批评我,说华晨新车型推得慢了。其实我们手里这几张牌是很厉害的。首先我反对产品野蛮增长。我们一个小小的自主品牌,一年推出30万的量,我觉得是胡闹。我是历来主张优生优育,你看看宝马三系车已经卖了1400万辆了。甲壳虫卖了快一千万辆了。一个品种要不断升级,但是也要在全球卖很多台,有一个规模效应。如果一款车开发后只卖两三万辆就淘汰了,必然会失败。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跟风走,我不赞成野蛮开发。

我们现在手里有什么牌呢?第一,有技术牌。我获经济人物的时候讲过一句话,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行的,都是靠发动机。水平高不高都是看发动机。我在大连的时候管过船,船跟车都是靠发动机。发动机技术还有未来的互联网技术将会使汽车发生变化。

现在我心态不一样,我有技术牌,我有发动机,别的自主品牌企业自己要研制的时候,我拿宝马的发动机。

新浪汽车:华晨和宝马在一些新技术合作上再一次往上走了一个台阶?

祁玉民:宝马在沈阳的发动机是两种,一个是宝马集团的,宝马集团要往华晨宝马车上装,这是在宝马的控制下,这是为合资企业配备的。

第二个是宝马给华晨的,宝马给华晨的发动机都是当代先进的,将来会不会再往前走?它的发动机可以更先进,会不会进一步引进给我?这都是以后话题。但是可以看到,我和宝马的技术上在谈,已经进入它的深水区了。宝马现在开始跟我们进行战略合作。

我们的策略就是以市场换技术,你进来必须有给技术。合同签了以后没人去拿技术。所以传统技术落后,等于被人打了两耳光。

新浪汽车:V3是一种创新的营销方式,咱们有没有总结经验,怎么样在今后过程中有创新的营销?

祁玉民:我们也在闭门思过,有哪些做得不合适的。我们行业现在的问题是车型很多,但是主力车型不突出。比如说V3很好,但是V5好吗?比如我有五款好车,如果一款车一年卖12万,五款车就是60万,现在V3做到了,V3上个月月销就已经过万了。所以我们要确确实实反思,应该多向宝马三系、五系、七系、X3、X5、X7非常简洁,但是每一款车在全球销售量和产品力都非常高。

我认为独立4S店必然会走到死胡同,要建立汽车城或者汽车mall,把所有汽车功能全部集中在mall,建一个平台,让这个平台和网上电商平台互动起来,互动起来以后实现新的营销模式。

现在汽车主力消费者是85后和90后,咱们研发的人都是60后、50后,你都不知道孩子在想什么,所以我们要赶快引进一些孩子进来,孩子才知道孩子需要什么,咱们这些老头哪知道孩子需要什么呢?

新浪汽车:在V3上华晨做对了吗?

祁玉民:V3上华晨做对了。你可以想一想,还是这帮大学生在卖,还是在4S店卖,为什么V3卖得好,别的卖得不好?说明V3产品力好,营销虽然弱一些,但是照样很好。所以我们现在要双管齐下,在这上面我们和合资品牌还是有差距的。

我是想让他们出一个5系车、3系车和7系车,这是我的想法。所以我们现在中华H530出来了,下面就应该有330,等我2018年再出七系了,三五七,逐步逐步走,一个高端一个中端一个偏低,这三个档拉开得非常好,每一个档上出两款车就行了,这样就有6款车,出一款车也没关系,这样也有三款车,SUV再出一个。现在V5出了,下一个再出来就是V7,V3已经有了,这样也是6款。一款车卖5万辆也有30万辆了。过去的骏捷在过渡过程中我们没有处理出现了问题。我们系列非常清晰。我们在系列上也在向宝马学习。比如轿车就是三五七,SUV三五七,就只有六款车也够了,做6款像V3这样的车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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